赵文青满脑子都是崔六娘和曲胤幸福生活的模样，走得越来越快，压根没注意前边有人。
余善鹤也正想着心事，直直地跟赵文青相撞。
“嘿，哪个不长眼的撞了爷。”
余善鹤揉揉脑袋，恶霸似的开口。
好不容易跟上的小卓子见眼前这人撞了当今圣上还口出狂言正想上前理论，赵文青伸手拦住。
“实在不好意思，在下刚有心事没注意到。”
余善鹤哼了一声，抬头一脸得瑟。
“算你识相，老……”
看着眼前的人，余善鹤莫名觉得眼熟愣了一会儿才认出眼前这个俊俏公子哥是皇上。
想到刚刚自己说的话，余善鹤惊得冷汗直冒，当即就要跪下求饶。
赵文青没料到一撞就撞见个熟人，此时街上人多，余善鹤这一跪他就暴露了，赶紧扶着凑近悄声道。
“无事，朕是便衣出行。”
余善鹤听到这擦了擦头上的汗，自己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居然在茫茫人海恰好撞见皇上还口出狂言，幸亏没被问责。
赵文青有些奇怪，这余善鹤怎么一人从酒楼里出来了，这种节日应当跟家里人吃饭着呢吧。
见赵文青看着自己刚出来的酒楼，余善鹤心虚地笑了笑。
“皇，公子要不要去上边看花灯。”酒楼里边人那么杂，皇上应该不会进去的。
余善鹤心里打着小算盘，小心翼翼地看着赵文青。
可赵文青没发现余善鹤的心虚，却看见了他小心翼翼的模样，想着余塗迟上次战乱有功，最叛也没少立功，既然他幼子邀请还是去一趟地好。
“好吧。”
余善鹤正想着跟皇上告别，听这两个字，硬生生把话卡在喉咙里，一脸错愕，皇上怎么答应了。
赵文青看酒楼里人许多，瞟了眼余善鹤完全忽视了他的不可置信，示意他带路。
余善鹤还想挣扎一下，讪讪开口。
“皇上，这酒楼里的东西怕是没有御膳房做得好。”
赵文青以为余善鹤担心他吃着不喜欢要嫌弃，回道。
“无事，正好宫里的东西吃腻了，出来尝尝不一样的。”
话都讲到这份上了，余善鹤再拒绝就是赶人了，只好走在前边带路。
本想着让伙计换个房间，防止顾芳容和皇上撞见，结果伙计见着余善鹤龇牙咧嘴还以为余善鹤喝醉酒了，想着这可是个立功好机会
“余公子，您是不认识路了吗，您的房间在那，我带您过去。”
余善鹤心里一阵懊恼，这伙计怎么这么蠢。
转头还要脸上挂着笑，心虚开口。
“人有点多，我就不记得路了。”
元宵灯节酒楼生意不错，楼上的雅间几乎都被人订去全部关着门，偶尔能听见其中传来爽朗笑声。
伙计轻车熟路地带着三人走到最佳观赏的雅间。
“到了，余公子。”说完笑嘻嘻地看了余善鹤一眼，想着自己干了件好事等会余公子肯定会嘉奖自己，却没料到余善鹤已经在心里把他骂了百八十遍了。
已经走到门前了，没法躲避了，余善鹤推门躬身请赵文青进去，赵文青走进去才发现窗户那有个人，这背影看着还有些眼熟。
转头一脸疑惑地看向余善鹤，就见余善鹤立马收起脸上懊恼，故意放大声音。
“公子，这是顾家小姐。”
这酒楼建在最繁华的街道，此时街上人们正舞龙灯，顾芳容所在的房间恰好能清晰看见龙灯上下舞动逐渐靠近，百姓站在街道两旁连连喝彩好不热闹。
顾芳容看舞灯看得正入迷，听见背后声音忙转头。
见余善鹤跟在一人后面恭恭敬敬，仔细一看来人，哪是什么公子，而是当今皇上，赶紧跪下行礼。
赵文青来不及拦，所幸小卓子眼疾手快把房间门关起来了。
“参见皇上。”
许久未见顾芳容，倒还是原来那个豪放不羁的模样，行礼一点都不淑女反而一股子男子气概，赵文青有些无奈。
“起身。”
顾芳容站起来后一声不吭，余善鹤也不发一言，在旁边紧张地搓手。
这孤男寡女，相聚雅间，共赏花灯，一看就是有情况。
赵文青却装作不知，笑着对顾芳容道。
“刚和余善鹤说要一起上来赏花灯，结果余善鹤不识路一小厮带过来，可能是带错房间了，恰好撞见顾将军了。”
顾芳容沉默，听出来赵文青的维护之意，虽说她从来不在乎这些个名声，余善鹤约她出来她就出来了，但是还是明白这个若是传出去不好听。
余善鹤听这话却攥紧了拳头，张了张嘴。
“既然如此我们干脆一起赏灯尝尝这酒楼的点心吧。”
赵文青看余善鹤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上前拿起糕点吃起来。
“味道不错，跟御膳房做的差得也不多。”
余善鹤咽下想说的话。
全程顾芳容和余善鹤沉默，跟在赵文青身后看楼下的龙灯，赵文青问一句他们就答一句，除此之外房内就是一片安静，只有楼下的击鼓喝彩声在房内回荡。
天越来越暗了，灯会也接近尾声，楼下百姓脸上都带着心满意足的笑，一群一群聚在一起一同回去，叽叽喳喳不知聊着什么，小贩收起摊子也满脸笑，跟旁边的摊主聊着天，许是灯会人多赚了不少。
站的久了，赵文青也有些腿麻，拍了拍沾满糕点残渣的手开口道。
“既然结束了，我就走了，”转头看着安安静静的俩人，又开口，“余善鹤要不要跟朕一起走。”
余善鹤见赵文青要离开了，突然跪下。
“皇上，”余善鹤喉结上下动了动，咬牙开口，“臣想入赘顾家。”
“请皇上赐婚。”
赵文青闻言一愣，虽知道这俩人可能有点意思，可没料到这余善鹤竟然选择入赘，看着眼前虔诚伏地的少年，余家唯一的男丁，赵文青顿了顿开口道。
“这件事回头再说，今日朕乏了。”
说完也不管余善鹤什么表情，快步离去。
余善鹤抬头看着很快消失在房内的皇上，攥紧袖中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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