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子?”她惊讶地叫了出声。

    站在门外的,的确是梁君子,双手都提着好些东西。

    不仅她惊讶,他也是讶异得瞪大了双眼。

    谁都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碰面。

    他离开苗州后,好像有两年没见了。

    夏蝉倒也不觉得尴尬,只是赶紧将半尾小鱼塞入嘴里,沾了油的手指往衣服上擦擦,乐呵呵地笑道:“梁君子,好久不见啊。”

    他看了她一会,轻声地说了一句:“是啊,好久不见。”

    “你是来看我舅舅的吧,舅舅,舅舅。”她朝里面大声地叫着。

    阮伯君拿着葱出来:“什么火烧屁股的事,用得着叫这么大声吗?”

    “你家里来客人了。”

    “哟,君子。”阮伯君看到梁君子也好生的高兴,顺势就把扒葱的事交给了夏蝉:“小蝉儿,你快把葱弄好,你外祖母等着用呢,我招呼君子。”

    “哦,好啊。”夏蝉接过,拿到厨房屋檐下,就认真地撕了起来。

    阮伯君领着梁君子坐在树下的椅子上,这也是现在比较方便接见客人的地方。

    “伯父,近来身体可好。”梁君子很礼貌地问着,眼角余光却朝屋檐下撕葱的人瞥去。

    阮伯君笑道:“托你们的福,还算好。”

    “我昨天晚上才回京,听说你出了些事,若有什么需要的,你可别把我当外人,我与盛和可也算是患难的兄弟。”

    阮伯君笑着指指夏蝉:“有个这么出色的外甥女,便是有事,她也能摆得平,君子,你来得正好,中午在这里吃个便饭。”

    梁君子有些讪然地笑:“这怎么好打忧。”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谈着,夏蝉也没有认真去听,而是全神贯注跟手里的小葱奋斗。

    小小的,可是难扒拉得很,而且还有股味儿很辣眼睛。

    这玩意儿放在菜里,却能添鲜增香,还真不可思议啊。

    “哎哟,小蝉,你怎么做这些事了,脏了手了,快洗洗去喝茶吃果子。”徐氏一出来看到她在干活就心疼了,又说阮伯君:“你倒是好,母亲让你做些事,你就仗着身份指使起小蝉来了。”

    “舅母,没事儿,做这个活轻松得很呢。”

    阮伯君看了一眼,很不给她面子:“小蝉啊,你舅母的意思是,你再这样扒拉下去,到时一堆葱都去了一大半了。”

    夏蝉脸一红:“呵呵,我下手太狠了点。”

    “二小姐,让我来吧。”小谷在里面也忙完了,出来就争她的事做:“你去歇着。”

    徐氏也端来了水:“来,小蝉你洗洗手。”

    她拿了桶出来,阮伯君见状站了起来:“要打水吗?我去吧。”

    “没事儿,我小半桶小半桶往家里拎就好,你陪着小蝉和梁公子说话。”

    “力气活啊,那这事你们都不要跟我抢,舅母,是不是外面榕树下的井?”舅舅家卖了出去,以前的井也没了,如今要水,还得去外面打。

    循着原主以前的记忆,很轻松就找到了那古井,不大,却很深,力气不大压根不好打水上来,拎着两桶水键步如飞回到阮家,舅舅已经在灶房那忙着了。

    “给我吧。”梁君子想替她提水。

    夏蝉抬头冲他一笑:“不用,你忘了啊,我别的不擅长,却是有一身蛮力的。”

    “你的事,我都记得。”她是有力气,也有本事,让他觉得他挺没用的。

    倒了水她抹抹头上的汗出来:“梁君子,抱歉啊,我舅舅家现在就这么点地儿。”

    “盛和有意接他们去苗州,他也说过,你舅舅在京里,可能不太平。”

    其实他想,他应该要走才是最正确的,昨天回来听说阮伯父好像出了点事,一早上他就匆匆跑来,不曾想见到了她,所有排得满满当当的事,也都抛在脑后了。”

    “我表哥太聪明了,很多事都明白,不过这事,他估计要失算了,就许他在苗州做得风生水起,不许我舅舅发挥才能啊?我舅舅的本事可不亚于他,我舅舅可想着去中州发光发热呢。”

    “阮伯父要去中州?”

    “有可能。”夏蝉笑道:“不过一切还未定数,也不好说,对了,你这两年都去哪了,去年我到了京城,但是也没见到你。”

    “我父亲让我金陵了。”

    “哦。”夏蝉笑:“对了,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声,南化那里的河道水利做得很好,这两年都没有再发生洪水浸淹的事,你可真是厉害啊。”

    他听着她这话,心里却别不是滋味。

    他忽然离开,她心里似是一点怨念也没有。

    当初他一咬牙走了,可是回到京城,却总是心生愧意。

    有好些事,并没有完全做好就走,有始没有终,终究觉得很遗憾与愧疚。

    “对了梁君子,你有史文敬的消息吗?”

    梁君子摇摇头:“没有,他不是在苗州吗?”

    夏蝉有些不好意思:“他也走了,我想见见他呢。”正好她现在有时间。

    “小蝉。”阮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夏蝉转过头去:“娘,你来了。”

    赶紧上前去,接过娘手里提着的东西:“外祖母和舅舅舅母都在灶房里准备好吃的,可香了呢,今天咱们都有口福了。”

    阮氏看见院子里有认得的人,点头微笑:“梁公子。”

    “阮夫人。”梁君子也一躬身见礼。

    “夏蝉。”梁君子又道:“一会你跟阮伯父说一声,我便不打忧了,改日再来拜访。”

    “你不吃饭再走吗?我舅舅估莫都快做好了呢。”

    梁君子笑道:“不了,我还有事儿,改天见。”

    “哦,好啊,那我送送你。”人家还有事,她就不挽留了。

    梁君子没拒绝,出了阮家的门,便是长长的小巷子,正午的日头有些稀薄,照得影子有些黯淡,一前一后走着,谁都没说话。

    眼看快到巷子口,他终于忍不住了:“夏蝉,我听说九殿下他和西戎公主成亲,这…是真的吗?”

    她笑着点头:“是啊,这件事年前就开始议论了,你不会才知道吧。”

    “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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